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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。

    沈漓鸢硬着头皮上前,恭敬地扶着刘氏,“母亲,您怎么过来了!也不提前说一声,我好准备茶点。”

    刘氏本就不喜她庶女的身份,出了郡主一事,看她更是不爽。

    “连郡主都敢得罪的人,怎可劳烦你?”

    意味深长的一番话,让沈漓鸢心下一惊,这事怎么这么快传出去了?难道是文轩?

    刘氏在院中坐下,很快解答她的疑惑,“郡主府传来口信,让我好好管教儿媳,莫要丢侯府的颜面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,我该怎么管教?”

    对上她幽深的目光,沈漓鸢被吓的腿一软,竟直接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母亲,我错了,您便宽恕我这回吧!”

    侯府掌家人是刘氏,她不得不服软。

    刘氏见状,当场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庶女就是庶女,才一句话便被吓成这样,真是没出息!

    “你险些害的侯府得罪郡主,此乃事实,不惩治你说不过去,从今日起,你便去祠堂跪着,没我的允许不得起来。”

    沈漓鸢还没反应过来,裴文轩已然跪下,情绪激动,“万万不可!鸢儿身子骨弱,不能去祠堂跪着,您便换个轻点的处罚吧!”

    “我意已决,不必再说。”

    刘氏语气坚定,不留情地否决。

    “文轩,我不想去……”

    任沈漓鸢再如何恳求,裴文轩也无计可施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下人带走。

    他是侯府世子,可上有父母在,许多事也没办法做主。

    这次母亲是下定了决心,他无法挽回。

    只是想到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,心里便不爽。

    “母亲知晓你心爱她,可此次她的确是做错了事,要不小惩大诫,郡主那边不好交代,你如今正是上升期,尽量莫得罪人。”刘氏见他神情黯淡,苦口婆心地劝说。

    裴文轩抬眸,眼神阴冷,“您惩罚鸢儿,我无话可说,可沈昭宁并非良善之人,这次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,您不该放任她不管!”

    鸢儿被罚,他也不会让沈昭宁好过!

    刘氏冷静下来,细细想来,文轩所言非虚。

    那沈漓鸢确实蠢笨,但头面并非她所有,是从沈昭宁手中得到的。

    看来此事的确没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她扶起裴文轩,柔声安抚:“母亲懂你,只是咱们没证据,不好轻举妄动,母亲能做的也只有口头告诫。”

    裴文轩点头应下,没再奢求更多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这事和您就没丝毫关系,是世子夫人非要夺人所好,吃了亏就赖在您身上,大夫人也真是的,不分青红皂白就数落您,奴婢为您感到不值!”环儿扶着沈昭宁回到长乐院,忍不住嘀咕。

    原来,沈漓鸢罚跪祠堂后,这事还没结束。

    刘氏又把沈昭宁唤了过去,说了诸多大道理,又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又是唇亡齿寒,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她不该陷害沈漓鸢。

    环儿忠心为主,自是看不下去。

    沈昭宁一脸淡然,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刘氏的嘴脸,她前世就已见识过,早已免疫。

    何况这不过是口头上的指责,不算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“昭宁,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!”

    刚一落座,二夫人带着两排下人入院,无一人空着手。

    “母亲,您这是……”沈昭宁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不过节不出门的,怎么又带着礼品而来?

    二夫人拉着她的手,眼中尽是疼爱,几乎溢出。

    “大房找你的事,我已知晓,这事不是你的错,我们二房没能力,处处被人压一头,致使你受委屈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直白,却是事实。

    大房有功名,在朝中有势力,二房除却钱财,空无一物。

    士农工商,商贾的地位本就最低,二夫人也是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沈昭宁了解这点,自然不会因此而不满。

    二夫人手一抬,下人将红绸掀开,一一露出庐山真面目。

    帝王绿手镯,青翠点面发簪,鎏金镶嵌头面,数不胜数,直让人看花了眼。

    早知二房有钱,也没想到如此贵重的首饰一拿就是一箩筐,饶是活了两世的沈昭宁,都不禁咽了下口水。

    “咱们二房别的没有,钱有的是,这些统统赠予你,若还是心情郁闷,我再让人送更好的来!”

    沈昭宁闻言,急忙制止:“这些已足够,您不必再送了。”

    说起来,前世和二房的接触并不多,只知晓他们擅长行商。

    这几日接触下来,才发现他们与其他商贾不一样,浑身毫无市侩的气息,也不会算计人,反倒心思单纯,讲话直接,并不弯弯绕绕,很对她的胃口。

    两人正聊着,裴恒很不凑巧地走进来。

    “我的好夫人,今日我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戛然而止,双眼瞪的老大,直勾勾地盯着绫罗首饰,险些怀疑是否自己看错了。

    待看到自家母亲坐在房内,这才肯定所见非虚。

    不用想,这些首饰和他没半点关系,全是给沈昭宁的。

    思及此,他自顾自地坐下,意味深长地开口:“我在侯府这么些年,除却逢年过节,就没见过这么多首饰,母亲您可真是偏心!”

    瞧着他吃味的模样,二夫人无奈叹息,要不是亲生的,她真想给人赶出去。

    平常玩世不恭也就罢了,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。

    如今娶了妻子,还是这么不着调,今日真该好好敲打一番。

    她故作严肃,沉声道:“昭宁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,你不好好保护她就算了,竟还和她吃起醋来,这传出去叫什么话?我定要告诉你父亲,让他来与你好好说道!”

    “可别!”裴恒猛然坐起,后知后觉不对劲,“不对啊!她被大哥欺负时,我可是站出来为她讲话了。”

    何况,以她的性格,估计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,哪有别人欺负她!

    二夫人瞥了眼沈昭宁,见她脸色未变,看来这事是真的。

    “这事你的确做的对,可你是否知晓,方才昭宁又被大房寻了过去,好一顿的数落,你身为夫君,就该为她撑起一片天!”

    裴恒恍然大悟,母亲送来首饰是为了安慰沈昭宁。